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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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 2012 年 12 月 9 日,距我出生已有 9700 天,离传说中的世界末日还有 12 天。

我向来是不相信什么世界末日的。
首先,它的意义就不明确:
世界是指地球、太阳系还是宇宙?末日的对象是前面所说的世界,还是仅指生物?末日会持续多久,结束后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按照大多数人的理解,这里就暂定为地球上绝大部分生灵因为突发性的大灾难而终焉的日子吧。
其次,它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如果是玛雅历的结束日期,那么不但玛雅历有新纪元,而且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进入新纪元了。如果是神谕,那么慈爱的神为什么要引发灾难?如果是因为人类的罪恶,那么为什么要伤及无辜的生命?
最后,每天都有可能是世界末日,尽管那概率比每天都被闪电击中的概率还低。但如果真发生了,也不过是巧合而已。

于是为了这点巧合,我还是愿意写下点什么。
前些日子老爸转告我说,妈妈希望我回家一趟,因为可能会世界末日。我以工作忙拒绝了,叫他们不用担心。
如果真有巧合,那么这一定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我曾有过几次濒死体验。
第一次是我读小学时,在一个池塘边走路时掉了下去。不过那时还小,我不记得看到了什么,只知道醒来时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而大人们都没有过多地责备我。
最后一次给我的印象很深。那是我记得住的少有的几个梦境之一:我爬上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城堡,之后城堡开始旋转,我随之坠落。在那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想到了很多人和很多事,直到我觉察到不对劲而醒来。
以现在流行的话来说,这个梦毁了我的三观。
我不想说我究竟想到了什么,只想阐述一点:如果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不知道什么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就去思考死亡。

遗憾分为两种,一种是想做却做不到,另一种是能做却没有做。
在那次的梦中,我想到的只有第二种。这次的遗憾也是如此,如果存在的话…

昨天看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从遭遇海难的那刻起,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是 Pi 的话,我会放弃吗?
曾经的我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大海,因为没有遗憾的人就不会害怕死亡。可现在的我做不到。

然而求生的欲望不止源于遗憾,还有信仰。
曾看过一条言论,说是中国人很可怕,因为他们没有信仰。
不过以我家来看,妈妈信佛教,爸爸是共产党员,暂且算信仰马列主义吧,我的信仰和五月天的歌词一样——我就是我自己的神。由此看来,那句话是扯淡。
虔诚的信仰确实可以带来希望,那对于求生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而我的信仰却是那么微不足道,随时可以被不可抗力撕扯得粉碎。
然而我觉得不能因此就改变信仰。如果魔鬼对你说,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须要信仰我,你干吗?如果信仰那么廉价的话,它如何与你的生命等价?

难得写到目前还没有走题,所以结束时插句闲话。
虽然我无法回家,但我会在末日来临前打通电话给父母。
尽力去减少遗憾,才有更多的勇气面对死亡。这就是我想说的倒数第二句。

最后,愿你信仰的神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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